第七章偷翻姻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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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吉話是這般說，但事實究竟是怎麽樣，誰知道呢？我偷偷的翻了個白眼，就在此時，天外一道紅光射入府內，停在長吉面前，卻是一只千紙鶴，裏邊傳來月老的聲音：“小子，我宮裏新來了一批好酒，別忘了帶著呦呦來我府上飲酒啊。”
“你是幾時在情緣宮中偷喝的酒？”
“也不久，便是上次你在情緣宮裏邊喝得伶仃大醉的時候。”
我絞著手指小聲說道，沒敢問他那位他醉眼朦朧之時抓著我的胳膊喊著的“湘君”究竟是誰。
長吉是個有故事的人，雖然他時常與我講一些凡界的趣事，我對他所有的感情經歷，卻只知曉“湘君”二字。
那應當是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吧？
“所以你便是背著我偷偷喝酒了？”
長吉回憶了一會兒，那會子情緣宮中新到了一批凡酒，雖然沒有仙釀那般的味甘、性醇和增長功力，但凡酒之中卻是有釀酒之人釀酒之時的喜怒哀樂，別具一格，是以這天宮裏邊最是有人情味兒的仙——月老，最是愛那些個凡釀，連帶著長吉這時常去竄門的，也沾了不少的光，但說起醉酒的時候，卻是不多的，長吉上一回醉酒，估摸著還是十幾年前龍呦呦才堪堪修成人形的時候，一時高興，喝大了。
“我就拿著筷子沾了一丟丟，不好喝！”
我猛地搖了搖頭，看長吉那模樣，估摸著是要將我留在屋子裏邊了，我已是好久沒去情緣宮，甚是想念那塵世鏡，是以忙可憐兮兮的表態。
“行吧。”
長吉長久的凝視著我，見我楞楞的點了點頭，方才滿意的拎著我出府，府外來來往往的，皆是些閑得無聊的小仙，我見他們驚奇的模樣，愈發的只想將頭縮進衣襟之中，叫誰也認不出我來。
“長吉仙人來了，今日呦呦倒是含蓄的緊。”
不多時，我的耳畔便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。
“長大了嘛，害羞。”
長吉與那看門的小廝寒暄了幾句，方才拎著我進門，我偷偷將腦袋探出領子一點，瞇著一雙眼打量著已是許久不曾造訪的情緣宮，見著那一棵姻緣樹還立在院子裏邊，絲綢飄紅於長滿了樹葉的枝丫上，一如從前的喜慶。
宮殿之內，戲曲咿咿呀呀的聲音傳來。
“……正正派派一書生，他越憨厚兒越喜，他越無意兒越情深，斷指斷發斷頭頸，斷不了三年來，真真切切哭哭啼啼絲絲縷縷，結……”（出自黃梅戲《牛郎織女》）
小廝面有難色的看了長吉一眼，但不論是我還是長吉都已是在情緣宮中認熟了路，自是不需要他的通報與帶路了，長吉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，我已是從他的手中掙脫出來，朝著屋內奔去。
那已是不知幾千年高齡的月老坐在姻緣殿中把玩著他那寶貝塵世鏡，他面前擺著一疊香瓜子，邊看鏡子邊嗑瓜子，我進屋之時，正見著瓜子殼漫天飛舞，雖然小童提示的及時，但我仍是看見了月老那寶貝鏡子裏邊的畫面。
那戲子的服色艷麗，大約便如那天孫灑下的晚霞一般好看。
“呀，呦呦呀！”
因著上回我弄壞了月老的塵世鏡，是以他在見到我那幾乎是標志性的身高和大片湛藍色的衣裳之時，便忙丟了手中的瓜子，抱住了自個兒倒扣在八仙桌上邊的塵世鏡。
“你家長吉呢？”
“我在這。”
月老不過是才開口，長吉已是一腳踏入了屋子，月老見得長吉，忙喚如意去取酒。
“好久不見，你的風聞卻是鬧得厲害的緊。”
月老笑呵呵的說道，示意長吉坐在他身邊，手中施法，將倒扣在桌面上的塵世鏡懸掛在空中，鏡中人物盡皆以妙法投影在這姻緣殿中，我酷愛那狐精迷人的故事，坐在長吉腳邊一看，便是看出了神，連長吉親自釋疑的話語也傳不到我的耳朵裏。
一支戲未完，如意已是拿了各色酒壺來，還未及近身，我便聞著了各色酒味在空中混合的味道。
甜膩交織著濃烈，叫我忍不住暗地裏咽著口水。
“這些都是長安月老祠上供的供品。”
月老朝著那些酒壺擡了擡下巴，示意長吉看去，如意將酒杯擱在長吉與月老面前，也不見什麽動作，那些酒壺之中便飛出一壺酒來，往那酒杯之中各斟了兩杯，彼時我已是小心翼翼的往月老的方向挪去，企圖想要從月老的杯子裏邊分那麽一小丟酒來嘗嘗。
“月老請。”
“長吉請。”
眼瞅著這二人互相禮讓之際便要繞過八仙桌了，不曾想，竟是摔了一跤。
“哎呦！”
我摸了摸我可憐的額頭，眼淚汪汪的望著長吉那只甚是淡定的收了回去的腳，而我的裙裾方才應當是不偏不倚的，正正好在他的腳底下。
如意見我摔下，一面忍俊一面過來扶我，我氣呼呼的坐上蠅腳小凳，想要瞪長吉一眼，不曾想這廝竟是完全沒有看我，只面色平靜的與月老飲酒。
“呦呦，我帶你下去玩吧。”
如意見這裏也沒我什麽事，那關於凡間兒郎與天上仙女的愛情故事我似乎也是看得乏了，是以便偷偷與我這般講，我正打著月老庭院之中的那一棵姻緣樹的算盤，是以欣然應允了。
“我前些日子用紅線做了些螞蚱和蜻蜓。”
如意帶我來到院子裏邊的八角涼亭之中，拿出兩只螞蚱放在石桌之上，又拿了一只蜻蜓，對著它們輕輕的吹了一口氣，便見著兩只紅螞蚱活了起來，互相打著架，紅蜻蜓在空中飛舞，長長的尾巴上邊拖著許多紅色的細小的星星。
“真好看。”
我追著蜻蜓一面跳一面拍掌，往涼亭外邊而去，如意無奈，忙收了蜻蜓追了上來。
“這是姻緣樹，月老每促成一樁好事就會往上邊掛一條綢帶。”
如意見我望著這棵樹發呆，開口說道。
蜻蜓飛到我的犄角上邊停了一會兒，法力消失墮了下來。
“我能看看嗎？”我猶自記掛著長吉口中的女子，不等如意同意，便施法騰空，掐著訣打出一道神念在樹上的紅綢裏邊翻找。
“你都在找了還問我。”如意有幾分無語的說道，聽到姻緣殿中月老在喚他，又一溜煙的跑了進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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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是幾時在情緣宮中偷喝的酒？”
“也不久，便是上次你在情緣宮裏邊喝得伶仃大醉的時候。”
我絞著手指小聲說道，沒敢問他那位他醉眼朦朧之時抓著我的胳膊喊著的“湘君”究竟是誰。
長吉是個有故事的人，雖然他時常與我講一些凡界的趣事，我對他所有的感情經歷，卻只知曉“湘君”二字。
那應當是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吧？
“所以你便是背著我偷偷喝酒了？”
長吉回憶了一會兒，那會子情緣宮中新到了一批凡酒，雖然沒有仙釀那般的味甘、性醇和增長功力，但凡酒之中卻是有釀酒之人釀酒之時的喜怒哀樂，別具一格，是以這天宮裏邊最是有人情味兒的仙——月老，最是愛那些個凡釀，連帶著長吉這時常去竄門的，也沾了不少的光，但說起醉酒的時候，卻是不多的，長吉上一回醉酒，估摸著還是十幾年前龍呦呦才堪堪修成人形的時候，一時高興，喝大了。
“我就拿著筷子沾了一丟丟，不好喝！”
我猛地搖了搖頭，看長吉那模樣，估摸著是要將我留在屋子裏邊了，我已是好久沒去情緣宮，甚是想念那塵世鏡，是以忙可憐兮兮的表態。
“行吧。”
長吉長久的凝視著我，見我楞楞的點了點頭，方才滿意的拎著我出府，府外來來往往的，皆是些閑得無聊的小仙，我見他們驚奇的模樣，愈發的只想將頭縮進衣襟之中，叫誰也認不出我來。
“長吉仙人來了，今日呦呦倒是含蓄的緊。”
不多時，我的耳畔便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。
“長大了嘛，害羞。”
長吉與那看門的小廝寒暄了幾句，方才拎著我進門，我偷偷將腦袋探出領子一點，瞇著一雙眼打量著已是許久不曾造訪的情緣宮，見著那一棵姻緣樹還立在院子裏邊，絲綢飄紅於長滿了樹葉的枝丫上，一如從前的喜慶。
宮殿之內，戲曲咿咿呀呀的聲音傳來。
“……正正派派一書生，他越憨厚兒越喜，他越無意兒越情深，斷指斷發斷頭頸，斷不了三年來，真真切切哭哭啼啼絲絲縷縷，結……”（出自黃梅戲《牛郎織女》）
小廝面有難色的看了長吉一眼，但不論是我還是長吉都已是在情緣宮中認熟了路，自是不需要他的通報與帶路了，長吉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，我已是從他的手中掙脫出來，朝著屋內奔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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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戲子的服色艷麗，大約便如那天孫灑下的晚霞一般好看。
“呀，呦呦呀！”
因著上回我弄壞了月老的塵世鏡，是以他在見到我那幾乎是標志性的身高和大片湛藍色的衣裳之時，便忙丟了手中的瓜子，抱住了自個兒倒扣在八仙桌上邊的塵世鏡。
“你家長吉呢？”
“我在這。”
月老不過是才開口，長吉已是一腳踏入了屋子，月老見得長吉，忙喚如意去取酒。
“好久不見，你的風聞卻是鬧得厲害的緊。”
月老笑呵呵的說道，示意長吉坐在他身邊，手中施法，將倒扣在桌面上的塵世鏡懸掛在空中，鏡中人物盡皆以妙法投影在這姻緣殿中，我酷愛那狐精迷人的故事，坐在長吉腳邊一看，便是看出了神，連長吉親自釋疑的話語也傳不到我的耳朵裏。
一支戲未完，如意已是拿了各色酒壺來，還未及近身，我便聞著了各色酒味在空中混合的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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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些都是長安月老祠上供的供品。”
月老朝著那些酒壺擡了擡下巴，示意長吉看去，如意將酒杯擱在長吉與月老面前，也不見什麽動作，那些酒壺之中便飛出一壺酒來，往那酒杯之中各斟了兩杯，彼時我已是小心翼翼的往月老的方向挪去，企圖想要從月老的杯子裏邊分那麽一小丟酒來嘗嘗。
“月老請。”
“長吉請。”
眼瞅著這二人互相禮讓之際便要繞過八仙桌了，不曾想，竟是摔了一跤。
“哎呦！”
我摸了摸我可憐的額頭，眼淚汪汪的望著長吉那只甚是淡定的收了回去的腳，而我的裙裾方才應當是不偏不倚的，正正好在他的腳底下。
如意見我摔下，一面忍俊一面過來扶我，我氣呼呼的坐上蠅腳小凳，想要瞪長吉一眼，不曾想這廝竟是完全沒有看我，只面色平靜的與月老飲酒。
“呦呦，我帶你下去玩吧。”
如意見這裏也沒我什麽事，那關於凡間兒郎與天上仙女的愛情故事我似乎也是看得乏了，是以便偷偷與我這般講，我正打著月老庭院之中的那一棵姻緣樹的算盤，是以欣然應允了。
“我前些日子用紅線做了些螞蚱和蜻蜓。”
如意帶我來到院子裏邊的八角涼亭之中，拿出兩只螞蚱放在石桌之上，又拿了一只蜻蜓，對著它們輕輕的吹了一口氣，便見著兩只紅螞蚱活了起來，互相打著架，紅蜻蜓在空中飛舞，長長的尾巴上邊拖著許多紅色的細小的星星。
“真好看。”
我追著蜻蜓一面跳一面拍掌，往涼亭外邊而去，如意無奈，忙收了蜻蜓追了上來。
“這是姻緣樹，月老每促成一樁好事就會往上邊掛一條綢帶。”
如意見我望著這棵樹發呆，開口說道。
蜻蜓飛到我的犄角上邊停了一會兒，法力消失墮了下來。
“我能看看嗎？”我猶自記掛著長吉口中的女子，不等如意同意，便施法騰空，掐著訣打出一道神念在樹上的紅綢裏邊翻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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